歷史的車輪滾滾而來,越轉越快,你得斷臂求生。不然就跳上去,看看它滾向何方。

——張泉靈

2009年中糧收購蒙牛的時候,說不參與蒙牛經營,他們給了蒙牛3年時間來適應交接,直到2012年,孫伊萍才正式出任蒙牛總裁。而如今阿里收購大潤發,不到3個月的時間,就已經把董事會的6人換變。緊接著,阿里巴巴張勇接任大潤發主席,創始人黃明端離職。對於大潤發來說,它一路披靳斬,在零售業可謂王者,號稱19年不關一店的零售陸戰王。

創始人黃明端辭任時發文表示:他戰勝了所有對手,卻輸給了時代。

這個事件後,反映的是「時代拋棄你時,連一聲再見都不會說」。其實這是張泉靈在一篇演講中的話,用在這里,再合適不過。

瞬息萬變的時代,新鮮事物不斷湧現,思維方式更迭換代,我們生活的時代充滿了巨大的不確定性。每一個追求上進的人,都會擔心自己跟不上時代,但究竟怎樣做才能消弭內心深處的不安全感呢?

1月20日,原央視主持人、著名互聯網投資人張泉靈在「領航者大會暨2018品牌醫生年度盛典」上圍繞這個問題發表了講演,以下,就是節選自她演講的部分內容。

時代變化太快,但我們的價值觀還停留在上個時代

我們這一代人活得特別不容易。因為這個時代的變化太快了,但我們內心的價值觀有可能停留在上一個時代,甚至在上上一個時代。我極其擔心的是,一個做傳播的人,最後在自說自話、自怨自艾、自戀自哀。除了這種焦慮,對我而言,更大的恐懼來自於你明明知道世界在變,變得如此之快,變得如此無孔不入,進入你的方方面面。但是你卻並不知道它是怎麼變的。

我兒子最喜歡去自然博物館,每次到了那兒,我也跟著會看到寒武紀的生命大爆發段落。有的時候,看著那個圖版時,我就會想,最早一批大陸崛起,然後從海底開始把自己的鰭變成四肢走上大陸的動物,它們有安全感嗎?歷史的演變經歷了,從大陸崛起,到陸生動物,再到哺乳類動物,最後到人類。但毫無疑問第一批走上大陸的動物,一定死亡率特別高。它們痛苦,不如在海洋里得心應手。我要不要做這樣的人?大趨勢沒問題,但是我們生命如此有限,我們是否要冒這樣一個險?這是我兩年前面對的一個問題。

人生畢竟有限,我願意冒險

所以即便痛苦,即便要離開自己的舒適區,即便會造成更大的焦慮和不安全感,我還是決定邁出這一步。這一步在外界說起來,是華麗轉身。但坦白講,一點都不華麗,這個過程非常痛苦。但人生畢竟有限,如果我能在一輩子,嘗試兩種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面對著完全不同的世界,而且相比於現在的世界,另一個世界又代表著未來的趨勢。我願意冒這個險,我的好奇心驅使我做了這個決定。

時代拋棄你,不會說再見

互聯網、移動互聯網、人工智能,甚至最近被談論非常多的區塊鏈,它們在怎麼改變我們這個世界?大的理論我不多說,給大家分享幾個小的案例。

科技正在改變世界 每個人都無法逃離

▎第 1 個案例

一個網紅,如何在1小時內,賣掉1萬塊單價1500元的廚房案板?

我的一個朋友,文怡。早期在各種電視台上教人做菜,後來在網絡上她變成了KOL(關鍵意見領袖)、網紅,做的也是教大家怎麼做菜,有很多粉絲。有一天她突然想:能不能教大家做菜以外,把廚房裡用的工具、鍋、案板等各種好的東西跟粉絲一起分享?一個個體,搭乘上互聯網時能量有多大呢?

有一天她決定要賣一個產品——3塊案板,就是廚房裡中餐用的剁、切,生熟分開的3塊案板。在我們這一代人(70後),心目當中應該就是幾十塊錢一塊,貴一點也就100多塊錢,但她這3塊案板最後賣到了1500元一套。

我這樣一個對價格不敏感的人,當時第一反應都是:憑什麼?為什麼這麼貴?

她很快說服了我,她的理由是:

在消費領域,能夠直接抵達你內心焦慮的,是最能夠讓你掏兜的。

她說:「你們家的案板常年在提供霉菌。因為中國人習慣用木頭當案板,木質案板容易浸水,總是不乾。所以總有水和汁滲透到木頭纖維底下,所以案板上一塊一塊發黑,那都是霉菌。

粗淺的醫學知識告訴我們,霉菌是致癌的重要物質。這個案板把這麼厚的木頭壓縮到這麼薄,表面致密,不會有任何的霉菌,也沒有任何塗層。」

我立刻被說服了。雖然3塊案板遠遠超出了我的價格認知,但是在我的生活里,是有需求的。

這麼被說服的人有多少呢?1個小時內,銷量達到1萬個,這個量相當於這個德國品牌一年在整個亞太地區的銷量。

她第2次再提請這個公司,能不能再給搞1萬個的時候,那個公司很震驚。因為在原來的銷售體制環境下,無法想象同一個人訂了第二次全年亞太的銷量。

這是互聯網特別神奇的地方,能迅速放大單個人的力量。

只要你吸引了足夠多的注意力,讓別人相信你,那單個人就可能能超過一個公司在整個亞太一年的銷量。

▎第 2 個案例

在一片紅海的白酒行業,網紅品牌「江小白」是如何崛起的?

這個時代,我們的不安全感,不僅僅來自別人的傳奇。更重要的是,在原來你非常熟悉的領域里,你認為自己就是專家,但實際上卻未必。

我最近一段時間在跟一個服裝類消費企業打交道,這個企業是A股上市公司。僅服裝類年銷售量大概在50億-60億,全國有數千家門店,絕對是行業當中的資深。

我去看了他們線上淘寶的店,突然意識到他們其實沒有理解這個時代的變化,為什麼?

因為他們把淘寶的店,當作了一家店。

而在我看來,線上是一個新的渠道,淘寶上的店不只是一家店。我相信大多數人並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在他們看來,我在全國有幾千家門店,既然現在淘寶很火,那也去淘寶開一家店就好了。對不起,這是完全不一樣的事情,線上是一個全新的渠道,而不是一家你在互聯網上開的門店。

如果我在北京王府井開一家店,這家店的主要位置在王府井,往來的人也以王府井旅遊人口為主,目標客戶大概能夠確定。

但在線上,這一家店有可能東北的人進來,有可能廣州的人進來。

如果線下賣服裝的話,9月份廣州可能主流是短袖,而在東北已經賣羽絨服了。

理論上這是一個全新的渠道。一個東北人點進來和一個廣州人點進來,看到的主頁應該是不一樣的才對;一個男人點進來和一個女人點進來,看到的主頁不一樣才是對的。

一個東北手機號的人出現在廣州,點開你的店面,你應該問他:請問你要切換你的城市嗎?用這個問題的答案來判斷他是打算過兩天在東北收貨,還是到了廣州,因為帶錯了衣服需要緊急發貨。

真正好的服裝零售品牌,線上線下的銷售比例是:線下50%,線上50%。

而這個公司,一個A股上市公司,一個曾經的龍頭企業。到目前為止線上銷售額只佔到它整體銷售額不到5%。

只是一個詞的差別,是把它看作是一家店,還是一個渠道。

當你理解了背後的變化時,整個管理體制、思路都會發生變化。

比如把它當做線上一家店時,可能它就是你品牌的奧特萊斯,所有庫存賣不出去的,全扔到那個店裡。

如果當做一個新的渠道、新的趨勢,甚至有可能把它當做你的分銷會前面那一段的實驗品。

比如有一個新品上線,應該先開一個分銷會嗎?不對,應該扔到線上去,看線上數據。知道到底是北京人喜歡還是天津人更喜歡這身衣服,哪個地域賣得更好,就應該把衣服扔到那個地域,而不是等庫存不好的時侯再退回來。

所以,整個邏輯會發生巨大的變化。

服裝還會有品牌的變化,比如有時代感、時尚感。但對於中國今天競爭最激烈的白酒行業,大家只會覺得白酒越傳統越好。還有神一樣的茅台,市值快過萬億了。

那你覺得,還有新的白酒品牌的活路嗎?

即便有電商,大家都在搖頭說,沒有新的白酒品牌的活路。

電視是最後的大眾媒體。今天的互聯網即便有9億日活、10億日活,也是一個分眾媒體。因為我們每個人看的互聯網是不一樣的。

但電視台、新聞聯播一響起時,是大眾媒體覆蓋面,同時覆蓋幾億人可以同時看到。通過電視的力量推出最後一個全國性白酒品牌,這個品牌是天之藍、夢之藍。

在此之後,似乎看不到一個快消品品牌能夠迅速崛起,成為全國性品牌,特別是在白酒行業里。但特別有意思的是,最近3年,伴隨著移動互聯網和社交媒體誕生了一個新的品牌——江小白,針對的是年輕人。

這個品牌做了幾件事情:

第一,它更瞭解了90後消費者和70後消費者有什麼不同。

很多現在還在做傳統行業的人怎麼看待自己的品牌和品類:比如,他們會認為我是賣白酒的,著什麼急?酒要醇的好。所以20歲不喝白酒,等著你到40歲變成我的用戶。

這一類人是:我等著你。

第二,分析人群。

90後和70後要喝白酒的人到底發生什麼變化呢?有一個特別重大的變化,就是消費心態。

我們想象70後怎麼喝酒的?一般攢十來個人,說幾個人喝白酒,怎麼也得湊夠五個人或者至少四個人,才願意開一瓶白酒。

因為你內心清醒地算了一下,每個人喝二兩半,就開吧。最後四個人互相遷就,開了一瓶白酒。這是70後的社交特點。

90後有一個特別大的社交屬性,他們在社交環境里:

第一,不願意遷就你,也不需要你遷就我。

所以,如果要喝白酒的話,我一個人想喝,不勸你們。你願意喝什麼就喝什麼,但是你也別勸我來跟你喝一樣的。

這就意味著白酒的包裝要小瓶化,變成二兩、半斤的,我一個人可以作主的,這樣年輕人更容易購買它。

以前也有小瓶,二鍋頭就有小瓶,但是90後除了更個性化之外,酷也是他們人生當中非常重要的一個字。

第二,他們消費的時候不僅僅是消費裡面的乙醇,更是一種生命狀態,就是酷不酷。

你覺得他拿一個小二放在旁邊會很酷嗎?不酷。這個事情他會轉發朋友圈嗎?往往菜上來都會手機先「吃」,不能讓一瓶小二放在菜邊上,就變成不酷的東西。

所以不僅要小,還要一個人能喝、價格合適、喝得起、喝著不差、喝不壞、要酷。

江小白就很酷。

江小白包裝上有一句話,是所有喝江小白的人所提供的。那句話可能非常打中你此刻的心情。

比如有一句話可能是「其實對喝酒的人來說,重要的不僅是誰陪你喝,更重要的是誰在家裡等你。」

有各種各樣這樣的話。

你想想一下你是喝酒夜歸的男子,把這樣一句話發在朋友圈里的時候,你的老婆有沒有可能原諒你多一點。

這些話怎麼來的?當你進入社交媒體,用江小白的訂閱號或小程序的話,都可以說「我要說」。

你是可以說你喝酒時想說的話,如果你腦子里突然空白,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它給你提供各種語言的模板,可以在上面改,還可以上傳自己的照片。

每過一段時間,江小白選擇一下印在他們的酒瓶子上。如果那句話那一刻打中了你的心,如果那句話是你發起的一句話,你會不會放在你的朋友圈里?

今天的主流媒體是誰?是朋友圈,因為你們的時間都在那裡面。

所以,對於江小白來說,一個喝白酒的人不僅是一個消費者,同時是一個免費傳播節點;不僅是一個傳播節點,還是一個內容提供者;不僅是一個內容提供者,也是整個品牌的參與者。

也就是說,即便在最傳統的行業裡面,當你發現你的品牌傳播渠道已經從一個電視台的大眾媒體,變成以個人為節點的社交媒體時,所有的產品設計、所有的傳播渠道、所有的思路都是發生變化的。

即便在白酒這樣一個傳統行業里,都會有新的公司的崛起。

▎第 3 個案例

為什麼有300年歷史的國家級名品德州扒雞,乾不過周黑鴨?

周黑鴨在香港上市時,一年銷售額接近30個億,利潤7個億。德州扒雞300年的國家級名品,大概今年可以賣到5個億。

周黑鴨才幾年?德州扒雞這麼高的知名度。你可能反應說德州扒雞門店少,德州扒雞目前有1500家門店,周黑鴨和它差不太多,都是賣禽類。

它們一個非常傳統,一個新崛起的企業,有什麼不一樣?

如果不仔細想,會覺得它們其實很相似,賣雞賣鴨能有多大差別。

今天去德州扒雞,說一個辣的,一個不辣的,這不是重點。今天去吃德州扒雞,還是挺好吃的,有它的擁躉。它們之間到底不一樣在哪兒呢?

德州扒雞的歷史,是跟著中國了交通線演進的。

德州扒雞的大盛時期有兩個階段:

第一是隨著大運河走向了全國,第二是隨著鐵路走向了全國。以交通線為主要思路的德州扒雞,直到今天主要的門店是跟著高速線開的,主要門店出現在高速路的休息區里。

交通線發展到今天,消費者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呢?當年從山東德州坐著大運河的船到北京,需要好幾天,坐著火車進來也得一天。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你們至少在路上可能要吃兩頓以上的飯。吃一頓飯,零食就能替代,吃兩頓以上飯時,怎麼也得在路上補充點。

這就是德州扒雞的興旺史。

但今天,對不起,現在從德州到北京太快了。別說吃飯了,一包瓜子都沒嗑完就到了。這時候你需要一隻整雞嗎?你願意在火車上打開一隻整雞?

德州扒雞就是這樣被乾掉的。消費者對口味的喜好沒有變,但是消費場景變了。

當年很多人拿德州扒雞送禮,今天我到您家去,要不是德州老鄉,給您拿只雞?這事兒有點怪。

誰家缺只雞呢?

所以,今天的周黑鴨是什麼概念?是一個肉食類的休閒食品。看起來是一樣的,一隻雞、一隻鴨,但一個是添個菜、送個禮的形式,沿著交通線佈局;一個是以零食的方式走進你家門口、辦公樓下面的便利店,所以它有著天壤之別。

這個世界因為互聯網,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如果你不去理解這種改變,你可能就會淪落為上一個時代的人。

時代扔掉你的時候,不會跟你說一聲再見

最讓我覺得恐怖的,也是那一片新大陸,儘管充滿了荒蠻,儘管有著各種不合理,但是非常吸引我的地方。今天除了互聯網和移動互聯網,在迅速改變我們這個世界的,還有人工智能。阿爾法狗戰勝了李世石的第一局,騰訊邀請我去做直播主持人。當時我身邊的圍棋解說是專業九段,我在開局之前問他:

「你覺得輸贏機會,會怎麼樣?」(當時圍棋界非常非常樂觀。)

因為在此之前,阿爾法狗所宣佈最好的成績是戰勝了專業的五段。但是,在一個圍棋高手看起來,九段和五段不是差四段的事情,是差 4 個世界,是可以用數量級來碾壓的。

所以,一個九段打五段,他們認為不需要解釋。

另外,他們覺得圍棋是一門藝術,有靈感,有那種很微妙的藝術的點。而他們認為人工智能不過是算力。以藝術來對抗算力,他們覺得這也是兩個世界,是兩個有高低差別的世界。

這是這一場比賽開始之前的狀況。

開始之後,我相信這五場比賽,4:1的結局,對整個圍棋界的衝擊是巨大的。更何況後面還有柯潔的證明,0:3。

今天,圍棋系統用人工智能幫助小棋手重新認識圍棋,重新理解為什麼人工智能贏了他們。

為什麼?其實非常簡單,人腦算力非常有限。

因此,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把大量人生經驗凝結成不需要從頭算一遍的狀態。這就是我們為什麼要背九九乘法表,因為我們不需要從頭算一遍。比如,七八就是五十六,已經成了本能反應。

棋譜、定式、經驗都是一種算力節省的方式,是我們人類進化到今天所完成的一種方式。

但計算機不是,計算機永遠在從頭算,每一步都算概率。這麼下有81%的概率,這麼下有72%的概率,就算拿81%的概率,每一步從頭算一遍,後面是龐大的計算資源。

所以,算出了超出你的經驗和定式的東西,算出了全新的邏輯。

這是為什麼阿爾法狗的下一代zero完全沒有人類的經驗,只知道棋盤上的規則,自己跟自己下,又100:0完勝上一代阿爾法狗的成績。

我們想想「明星」這個詞是什麼時候開始誕生的?歌星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有錢的?

徽班進京200年,為什麼梅蘭芳成為大家都知道的?在藝術上他有集大成者,更重要的是,他趕上了唱片誕生的時代。因為在一個戲院裡,當年的戲院也就容納100多人,一個大戲院也就幾百人,今天在現場也就小1000人。但是唱片意味著,可以把你的聲音複製,讓更多的人聽見。

所以,歌星是在有版稅之後才變成了明星和變成了富豪的。因為你的行為能力可以被複製了;你的聲音、表演、影像可以被複製了,讓更多的人當做一個工業品來接受他。

這個單個的個體的能力,就被無限放大了。

我相信,人工智能複製一個人的行為、執行能力的時代會快速到來。

我相信在今年之內,就可以在北京的街頭看到機器人模擬咖啡大賽冠軍給你衝的一杯咖啡。

原來手衝咖啡為什麼是小眾行為?因為好的咖啡師是稀缺人才,而且一天能幹的事情跟大夫能做的手術一樣,非常有限。

最優秀的咖啡師一天能泡 20 杯咖啡,泡到 25 杯時,注意力下降,就會降到更下的水平。

這是為什麼一個工業品星巴克無論是什麼豆子,都是深烘焙的咖啡。因為深烘焙,才能把無論什麼咖啡豆都做成一個味道。

無論在上海哪一家店,在北京任何一家店,喝的星巴克的咖啡都是差不多的。這是工業時代強迫給你的東西。但本質上咖啡都和茶一樣,其實每一包咖啡豆都是不同的,有豐富的層次。

今天,一位在巴黎獲得過咖啡評選冠軍的咖啡師的行為,也許今年你就可以在北京的街頭喝到這樣層次豐富,每一杯都不一樣小眾的咖啡了。

因為這個行為可以通過3D的視覺,在空間裡面被複製。

今天我相信,一個最早去擁抱這些新技術變化的人,就有可能跟最早去擁抱了唱片的歌者一樣,你的能力會被複製,你的能力會被擴大,你有可能成為制定整個新標準的人。

區塊鏈有泡沫,但它是未來

最近,所有的投資人都特別特別焦慮,能焦慮到什麼樣程度呢?是因為區塊鏈的誕生。

最近投資界有一句話,「幣圈一天,互聯網十年。」

因為有強泡沫的ICO的時代里,比特幣的瘋漲,各種空氣幣的誕生,可能有一些人在一天里掙的錢就超過你能夠在互聯網時代里十年掙到的錢。

儘管互聯網已經是一個如此快速發展的時代里,會逼得你內心超級的焦慮。

對待這樣的焦慮,我們通常有兩種方式,一種是非常理性派地說:

「完全否定,這就是龐氏騙局,這就是一幫騙子。」

但最近兩年我的思維模式有了很大的變化。媒體要有獨立思考和懷疑的能力。所以,原來我們說的最多一句話就是

「No,我不這麼看。」「 Yes,but … 」

而我今天會這麼看問題,

「Yes,and … 」

存在即合理,出現必有原因。

即便一幫草莽開始把這個事情做得各種各樣的漏洞,各種各樣的泡沫,甚至違反國家的法令,但是要相信這項技術的本身有顛覆性。

如果它造成了大的泡沫,會逼著一群更牛的人進入,然後慢慢去填這個泡沫。

也許,這個過程中,這個泡沫還會崩塌兩次。即便崩塌,我也不會幸災樂禍地說:你看,我早說了吧。

我今天不會是這個態度。

為什麼相信區塊鏈?因為這個世界很多東西可以被重塑。

價值網是有可能被重塑的,信任關係是有可能被重塑的。我只要相信這個底層邏輯,這件事情就有可能發生。

例如,今天一個企業要去銀行貸款,銀行要查信用。比如格力、美的等企業,都有幾千家供應商,是不是跟格力和美的做生意的每一家供應商都有可能拿到銀行的貸款?

不一定。

有些供應商明明有美的或格力的訂單,但因為企業的種種原因,拿不到銀行貸款。在這樣供應鏈線條里,拿不到這部分貸款,生意就會做得少。

我們為什麼需要銀行這樣一個中心?是因為銀行才能確認你的信用。

但是,假定我的每一筆訂單都在這個區塊鏈上做了認證,不可更改,不能作假。所有參與你的交易的企業都可以給你做證明。它在一個一個節點上,在所有分布式賬本上被做了記錄。

那麼請問,美的是否可以自己來做供應鏈金融?它有沒有機會發一個「美的幣」?

發幣不行,違反法律,但是可以打一個白條,在企業之間借款,從而誕生一個東西叫「美的白條」。

幾千家供應商彼此用「美的白條」來流通,可不可以?這樣企業有沒有動力?貸款成本會不會減少了?銀行掙的那部分錢的價值有沒有可能重新回到這個網絡里?

有可能。

這是我這兩年心態的變化,所有新東西出來都是草莽一片,所有新東西出來都破爛不堪,但是只要相信它在底層有顛覆的力量。

請你先以開放的心態來接受它。

總結起來就一句話:

歷史的車輪滾滾而來,越轉越快,你得斷臂求生。不然就跳上去,看看它滾向何方。

 

來源:CMA  作者:張泉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