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文解字》里這樣解釋「初」:始也,從刀從衣,裁衣之始也。「初」畫面感極強,你盡可通過一個字,想象出面對衣料不知從何處下手的那份躊躇、感受到設計未來從初而始的那份慎重。
2016年,是我工作的第17個年頭,在這個行業浸潤多年,見到了律師行業的種種,也常因業界發展的良莠不齊而扼腕嘆息,但始終敬佩之人卻從未改變。想寫寫老一輩律師初心的念頭在心中擱置了多年,皆因這樣那樣的原因而並未成文。去年底,在深圳開會時又見郭星亞大姐,「初心」兩個字躍然心中直至夜不能寐。郭星亞律師已是古稀之人卻依舊活躍在業界舞台,帶著星辰律師事務所開疆拓土,「前海」、「聯營」、「一帶一路」……所有最新業務增長點了然於胸、所有尖端行業焦點均有涉獵,我常常想:這是一份怎樣的初心才能支持她一路保持著最飽滿的鬥志、從無一刻懈怠啊?不禁回憶起與郭星亞律師結識的往昔……
2000年,在「全國部分中心城市律師業務協作會」上(那也是我工作以來第一次獨自出差,初出茅廬的我並不知道那次會議結識的律師們都是業界一頂一的高手,我是何其幸運,或許以後我會將他們的故事一一寫出來)我與郭星亞律師初次相識,並一見如故。「郭大姐」是大家對她的尊稱,台上睿智、犀利的郭律師,台下卻是極其溫暖之人,細心關愛猶如鄰家姐姐。她的人生起起落落,她的經歷跌宕起伏,但她卻沒有一句怨言、沒有一刻放棄,郭大姐就像一棵勁草,無畏風暴、無畏艱險、無畏石塊的禁錮、無謂命運的多舛,傲然生長、直面人生近乎殘酷的挑戰。
1988年,郭星亞在全國率先提出「全方位法律服務是我國律師業務改革的必由之路」。郭星亞說:「深圳是全國改革開放的排頭兵,肩負著為中國探索出一條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責任。深圳的律師,也同樣肩負著為全國律師體制改革探索出一條適合市場經濟發展道路的責任。如果沒有這種意識,就不配做深圳的律師!」
敢闖、敢拼,在郭星亞面前似乎沒有什麼困難是不可以逾越的;愛才、惜才,跟隨郭星亞身邊學習的年輕律師們無不受過老師的提攜。記得有一年,在瀋陽開會遇到郭大姐,她把一位年輕律師引薦給我,並誇獎年輕律師才學頗深是可塑之才。我注意到,郭大姐不僅把這位年輕律師引薦給我,還向在場的老朋友一一推介,並希望大家給予關注和關照。很難想象一位像郭星亞這樣資深的老律師,會如此熱情地推薦新人給業界。很巧,前年在深圳參加活動又遇到了那位年輕律師,她早已不在「星辰」,但卻對郭律師的提攜感恩戴德。常常聽到,資深律師會抱怨留不住人,自己的律所成了培訓學校,不傾囊相授新人難以成長,若傾囊相授又恐振翅高飛,甚至另立山頭、成為競爭對手。星辰律師事務所是深圳第一家合伙制律師事務所,與郭星亞律師相識多年,卻從未聽到郭大姐議論過自己的學生另立門戶,即使偶有提起也是極盡溢美之詞,「希望他們成才、希望他們有出息、希望他們好」是大姐的心願。如果立足自己、自己的律所,那麼多一個精英或許是多一個競爭對手,但如果將自己的立足點放高、放遠,那麼越多年輕律師成才、律師行業才能蒸蒸日上。我想這是郭大姐從無抱怨之意的初衷吧……
雖說「人生七十古來稀」,但70歲的郭星亞律師站在講台上擲地有聲,以「‘一帶一路’戰略實施中給律師帶來的機遇和挑戰」為題詳述星辰律師事務所、深圳律師在發展的大背景下所做的法律實踐和理論創新,70歲的郭星亞律師和她的同伴們整合資源、構建法律服務平台,將法律服務前置化,實現法律外交……壯志於胸的郭大姐正在規劃著「星辰」和她自己的又一張宏偉藍圖。她目光如炬、身形矯健、精神矍鑠,在那堅毅的外表下包裹著的永遠都是一顆為中國律師行業蓬勃發展、為實現全面依法治國而跳動著的年輕的心!
老律師不老、年輕律師並不年輕;老律師看不懂年輕律師之情形時有發生,年輕律師弄不明白老律師之用意比比皆是,為什麼?因為他們堅守的規矩相去甚遠、因為他們入行的初心各有不同,因為他們衡量成敗的標準並不盡然。心不同,道亦不同,最終的結果自然是南轅北轍。律師是個特殊的行業,特有的屬性讓這個職業打上了「私人訂制」的烙印,也就是這個烙印讓有些看似簡單就可以事半功倍的複製在其他行業得以順利廣而告之、推而廣之,但在律師業卻少人問津、甚至舉步維艱。我們這個行業討論「師徒傳承」已然很久,在互聯網時代,儘管有越來越多的科技手段為我們律師所用,但「師徒」二字始終沒有被「人機」所取代。究其原因,依舊要源於行業的屬性,這是「人之初」,這是一切的源頭。
對利害輕重的權衡、對安逸生活的追逐、對傳統理念的無視……有時蒙蔽了純潔的初心,忘記了出發的本意。而有的人卻堅守初心、靜候花開,就像郭星亞律師,她一直把自己放在行業的群體里、一直將自己看作是大海裡的一滴水,沒有這個行業的榮耀何來律師個人的尊嚴?在為郭大姐錄視頻時,大姐說的第一句話是「我來講講深圳律師行業近30年的發展……」在大姐的字典里,沒有「不可以」、沒有「個人得失」,所以她會利用所有機會去拓展行業發展的空間、去宣傳行業發展的大好局面。郭星亞以不同身份、在不同場合,多次提出一個觀點:「深圳的律師除了做傳統業務外,還有一個不可推卸的責任,那就是在全國律師行業創新中起到先鋒作用。要來深圳當律師,必須要有責任擔當,為律師制度改革在深圳試點、推進做貢獻。」
規則是必須遵守的底線,而規矩才是心底該守的防線。人說:盜亦有道,我想這個「道」應該指的是規矩。如果「規則」尚不能嚴格遵守,「規矩」又從何談起?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現實如何?未來怎樣?你我皆可預知。
其實,郭大姐只是諸多對這個事業有著執著甚至執拗追求的律師中的一員,他們把風華正茂、鬥志昂揚的青春托付給這個讓他們又愛又恨的事業,無怨無悔、勇往直前,任歲月磨礪、任鬢發斑白。堅守初心,一如當初!